血色残阳》落下之后,《血色迷雾》弥漫起来。柳云龙走出《暗算》的险滩暗礁,踏入民国初年的《血色迷雾》。《血色迷雾》是“血色”系列剧的第二部,从其题材和质素来说,它很可能成为今年荧屏的一颗收视核弹。
《血色迷雾》继承了一个辉煌剧种的血统。在2004年之前,反腐剧和涉案剧连续几年都是收视率最高的类型剧。环环紧扣的悬疑最抓人,《黑洞》《重案六组》曾经掀起收视井喷的狂潮。大刀阔斧的肃贪最解气,《绝对权力》《国家公诉》曾经成为办公室热门话题。2004年,广电总局令旗一挥,把直切现实的涉案剧和清算贪官的反腐剧轰出黄金档。荧屏是净化了,可老百姓一下子失去了两个“宠儿”:比拼智力的破案游戏玩不成了,假凤虚凰的反贪影象也中断了。对于电视剧制作公司来说,不上黄金档就没广告,没广告就难存活,反腐涉案剧的摇钱树眼瞅着就要枯死。不过没关系,只要精神不滑坡,办法总比困难多。中国多的是戴着镣铐跳舞的高手,电视剧制作公司很快就找到了有效的替代品。
观众不是爱看故布疑阵和层层解扣吗?来看反特剧和探案剧吧。反特剧的故事当然不是发生在蒸蒸日上的当代社会,而只能是红色江山初定的五十年代。蒋匪远走台湾但复辟之心不死,留下了大批潜伏特务,我英勇的公安人员虽然还没有正式的警服,但穿着跟解放军的“黄皮”一样把特务全给办了。《一双绣花鞋》《梅花档案》《凤凰谜影》《古城碟影》都是这套模具的产品。探案剧就扯得更远,有唐代的狄人杰,有大宋的提刑官,还有民国年间的“黑狗子”警察和上海滩巡捕。不管是凶杀、争产、夺宝,还是私情、盗抢、投毒,清如水明如镜的大老爷们和福尔摩斯的中国同行们,都能以超凡的推理能力和朴素的科学手段,将一个个凶顽之辈收入法网。《梅花档案》夺过北京台的年度收视冠军,《大宋提刑官》当过央视的收视领头羊,可见这两种剧集都得到了观众的认可。
《血色迷雾》属于探案剧阵营。一所鬼气森森的古宅内,一上来就发生了老爷被破膛挖肝的惨剧,而来自上海的文康探长奉命侦破此案。案情并不简单,其中潜藏着一个关于宝藏的秘密,而且牵扯到与日本人的国仇家恨。晦暗不明的线索,接连不断的命案,腐败的警务人员,狡猾的湖中匪徒,明争暗斗的姨太太,各怀鬼胎的俩少爷,构成了一个盘根错节的迷局。对于观众来说,悬念就是号召力。
和两年前的《血色残阳》一样,《血色迷雾》也是一部民国戏、宅院戏、惊悚戏,也是“一个老爷和几个姨太太”的故事,史可扮演的仍然是“二太太”。只不过,宅院里的女人们这次不再一脸煞白犹如日本艺伎。两部戏的人物关系类似张艺谋的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,细密缠斗类似TVB大戏《金枝欲孽》,“灵异”事件不断又十足类似于《古宅心慌慌》。
和两年前的《暗算》一样,《血色迷雾》也是柳云龙自导自演的。《暗算》之前,柳云龙只是一个比较出色的硬派小生。《暗算》之后,柳云龙出落成一个出色的导演,他作为演员的魅力也因为“钱之江”和“安在天”而得以升华。《暗算》获得了网络的好评、青年的追捧、业内的奖掖,但对于以“师奶”为主的基本电视观众来说多少有些“曲高和寡”,所以柳云龙这次就是要拍一部大众化的电视剧。既然这样,创作中难免多一些“就低不就高”的选择。但是,柳云龙作品是不会一俗到底、毫无气质的,他一定会在其中灌注一些特别的感觉。一般来说,这两个目标是互相抵牾的,弄不好就会非驴非马。那么,柳云龙如何把握这个分寸?小说《暗算》中原有一个故事叫《刀尖上的步履》,借用一下这个词儿,且看柳云龙如何展开刀尖上的步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