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爸爸吃老鼠药是为了帮助爸爸
——韩国电影《黑土少女》观感
韩国电影《黑土少女》(《With a Girl of Black Soil》)在英国首映,影片结束后,该片导演全秀日和观众交流。我提问,“在韩国,做为矿工,如果得了一种病,政府不管,只有得了两种病,政府才会承担医药费,提供免费的公寓,您觉得这样的政策是否很荒谬?”全秀日谦和的回答我,“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问题,我在把我们国家的问题挑出来!”
不仅仅是抑郁,而是一场灾难,一场谋杀
体现矿工生活的电影,没有一个不是抑郁的主题,如果再把孩子们添进去,电影必惨无比。《黑土少女》所体现出来的不仅仅是抑郁,而是一场灾难,一场谋杀。用最小的故事,对世人起到了最大的震撼。
9岁的韩国女孩 Young Rim 天真烂漫,脸上常挂着笑容。她的举止行为又仿佛超出她的实际年龄——她不得不照顾比她大2岁的弱智哥哥,帮哥哥穿衣服,赶走欺负哥哥的坏孩子等。Young Rim 的爸爸是矿工,因患上哮喘病,他失去了工作,全家人也失去了经济来源。爸爸几次挣扎后都以失败告终,只能借酒水消愁。Young Rim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。这个9岁的小女孩不得不承担起同时照顾哥哥,照顾爸爸的重担。Young Rim要带哥哥去上学 ,给家人做饭……其实,Young Rim充当成人的角色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,只不过,Young Rim从来没有抱怨过,她的痛楚都被她的微笑遮掩住了。
影片的细节让人揪心。Young Rim和哥哥玩耍,做游戏,唱卡拉ok,代替哥哥挨打,帮哥哥对付啄他的母鸡,担心哥哥丢了,为哥哥做胸牌,和哥哥一起看望流浪猫,哄哥哥听话……Young Rim一直都很懂事,如同“小大人”。Young Rim的爸爸也并非一无是处。他原本很随和,很有家庭责任感,很爱孩子,但是终因生活所迫,他失去了所有的斗志。他只得了一种病,拿不到公司的赔偿(政府规定,患了两种病的矿工,可以得到公司的赔偿);他去找新的工作,因经济萧条,工作不好找;他租车去卖鱼,车出了事故,他这才知道车没有上保险,他欠了一屁股的债;他去找人理论,结果被人暴打;他们住的房屋要被拆……
“他们带走退休金,我们带走一身的病”
因为影片中的大部分情节以孩子的视角来表现,孩子们眼中的世界是美好的。即使经济异常不景气的矿镇,也处处充满了和谐的静美。比如,黑土地和白雪相衬托,一种天然的美。
动人心弦的的并非是《黑土少女》中的家庭的贫困。而是一些令人心酸的现实。Young Rim的女同学的爸爸因疾病,拿到公司的赔款,要搬进新的公寓,几次向Young Rim炫耀,Young Rim很羡慕,又不能表现出来,只好沉默。另一个动人的场景是,在一家小餐馆吃饭的矿工,无奈的唱着关于他们的生活的歌曲。“为什么不继续做农民,而来到了这里”,“他们带走退休金,我们带走一身的病”……
《黑土少女》最耐人寻味之处在于电影的结尾。Young Rim将哥哥送进弱智儿收养院,留了一张纸条,“义工让我把哥哥带到这里,哥哥喜欢吃煮鸡蛋”。然后,Young Rim从容的将老鼠药放进给爸爸煮的面条中,蹲坐在门口,静静的等着爸爸吃有毒的面,爸爸病倒……
最后的场景:Young Rim站在街头的车站牌前,一辆车驶过,停下,Young Rim并没有上车。
或许,女孩在想:我在帮助爸爸,爸爸病了,我们就会有钱,就会有公寓。
《黑土少女》是在2年前拍摄完成的,导演全日秀表示,Young Rim并不想害死爸爸,她是想帮助爸爸,只是孩子做事情的方式比较直接,不会去想太多的结果。全日秀补充,这是发生在韩国的一个真实的故事。